松花釀酒

匿名O
大概就只是個不像樣的
無定式隨機搬運。

 
你來人間一趟,你要看看太陽,和你的心上人,一起走在街上。

 

【鶴一期】僕たちを巡る輪(上)

 
  ◇ 私設一卡車
  ◇ 正劇向……?



  僕たちを巡る輪(我們身處迴轉之輪)



  明明應是不得受潮的質地,卻唯有以溫暖、黏稠,且奔流不息的川水浸潤,才能使其甦生。

  01

  他向來悉知何謂常理之事與意外之事。

  常理是一種規律的,於理解範圍內得掌控的存在,作為日常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,不斷周回,並與安穩、溫和且不引起過大的情緒波動劃上等號,縱使有些枯燥乏味,但總是令人心安的,它就像是一條世間的戒律,無從悖逆。舉例來說,每日每時照料那些尚需關愛的幼弟,滿足他們的一切所求,仰賴與生俱來的血緣聯繫,都是些再普遍不過的事情,日複一日、年複一年,無從倒錯的平凡,如烙印般深深鑲嵌進了他的身體裡頭。

  若尋常之於完美,相對而言,意外與差錯便幾乎劃上等號。或許是嚴謹的性格使然,他不擅長於處理任何驚喜與意料之外,即使應對了無數次,他仍然抱持著一股戰戰兢兢的態度,神經緊繃的與其較勁,儘管那只是一樁簡單且無心的生活插曲──因他明白,大多數的意外都從這樣的插曲而起。

  意外正也出於無心。


  一期一振是在一處壁櫥裡發現它的。

  當時的他為了給弟弟們準備一些較厚的被子,而來到偏於本丸本館的舊倉庫,一期一振聽聞年初過冬時的本丸尚未改建,在人力不足的情況下,姑且在別館周遭隨意搭建起了幾個簡陋的倉儲,直至新館落成,才捨棄這個又窄又遠的地方。然而該時雜務繁忙,並未好好整理倉庫,因此留下了許多末冬時節的禦寒物品,包括幾床棉被在內。

  那確實是一處潮潤而陰暗的地方,一日之中,便只有黃昏時刻才得以見光,以儲存的性質而言,是絕對不適合作為倉庫存在的。一期一振小心翼翼地在灰垢與捲曲而起的棉絮間來回走動,盡量不揚起過多浮塵,並試圖尋找起任何近似於被褥的布袋,最終在幾近破敗的壁櫥紙門後頭,發現了幾捆圓筒狀的東西。

  一期一振鬆了口氣,此處雖然環境不佳,但被褥卻被收納得很好,幾乎沒有生霉或蟲害,有賴於當初將其整理得一絲不苟的人了。而正當他想彎下腰來將那些布袋搬出時,卻一眼瞥見了壁櫥深處有一抹顯眼的白,瞬間吸引住了他的目光。

  在幾乎照不到光的內裡,有著一個隨處通見的木製刀架,而在那木製刀架上頭,放了一把刀拵雪白的刀。

  他睜眼愣了一會,而後緩緩扳開了壁櫥的另一扇門。

  縱使無從與其他年歲悠久、見識博廣的付喪神相比,但總體而言,一期一振也曾見識過不少外裝華美的刀劍。往日雖不至遍覽天下名物的地步,但於戰場也好、數度易主也罷,卻從未見過如此典雅高貴的刀拵,尤以銀白主體的刀拵十分顯罕,且有兵庫金鎖在上,雕飾精細,稀珍得不似世間之物一般。

  他未曾聽聞本丸有著任何藏而不顯的寶刀,更何況是這樣看著靈氣逼人的存在。一期一振訝異地彎下身去,本想直接將刀連同刀架搬出櫥外,未料途中卻被刀架兩側掀起的木片給刺了一記,直入掌心,他吃痛地收回了手,心底咯噔了一聲。

  一期一振靜下心來,改以直接碰觸刀拵,徒手將它取了下來。


  02

  次日在審神者房裡處理文書工作時,一期一振試探性地詢問起了有關於那把白色太刀的事。

  被他這麼一問的審神者似乎相當困惑,顯然不太清楚那個破舊的倉庫裡,竟然還放著一把那樣的刀。一期一振懇切而詳細地描述起了它的外觀,說是一把相當古雅別緻的太刀,刀拵質地細密,刀身瘦長,雖還未能訂定它的來歷,但光是看著,就能感覺出其殊異所在。

  他帶著不大確切的口氣問道:「有沒有可能是之前尚未現形的刀呢?在本館搬遷的時候,不小心被遺忘在那了。」

  青年搖搖頭,直說在移動前都已仔細清點過每一把顯現與未顯現的本體,況且,若真是一把從未見過的太刀,在被鍛造出來的當下也該直接被記載到刀帳上頭,不可能丟失在外的。

  兩人又再次確認過刀帳與政府命令,仍舊無果,但見一期一振的態度真誠,不太像是會撒謊的樣子,他也無從自此質疑,只好與一期一振兩人去了那間小倉庫一趟。

  倉庫裡仍舊濕氣濃重,不得見光,明明是熱而乾燥的晌午過後,他倆卻必須提著燈入內探索,所幸青年在西面的牆壁上頭找到了一扇照明的窗,打開來後,整個空間才顯得稍微明亮一些。

  一期一振領著審神者來到壁櫥前,謹慎地拉開紙門,他蹲下身來,伸手入內,正打算讓對方好好瞧瞧這把特別的太刀時,探頭一看,卻發現昨日見到的那把華美太刀早已不在刀架上頭,消失得不見蹤影。

  欸。一期一振怔愣了下,不敢置信地再次探進了頭,然而裡頭除了一些他沒能拿走的被褥之外,就再也沒見到其他東西了。

  「怎麼了嗎,那把刀在哪裡?」青年隨之蹲了下來,卻只看到一只空空如也的刀架,「空的刀架?那傢伙到哪去啦。」

  一期一振的臉龐上頭瞬間浮現了尷尬與不知所措,卻又不知該從何解釋才好,只好支支吾吾地答道,「昨天我確實看見了的,就在那裡……」

  他第一時間能想到的,只有持有這把本體的付喪神已在昨夜甦醒過來,早他倆一步離開。然而審神者伸手摸了一把壁櫥內裡,卻抹起了滿滿積灰,「這也不像是先離開了的樣子,沒有腳印,也沒有任何移動的痕跡……一期一振,是真有那樣的刀嗎,不是在騙我的吧?」

  「不、不是的,在下絕對沒有要欺瞞您的意思──」他一個慌張,也不顧地上髒汙,立即正座而跪,低下頭來,「昨日確實見到了那樣的刀,只是不明白為何會……」

  「……開玩笑的!別那麼慌張啊。」說不定那傢伙學會了遁地而逃,現在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呢。審神者一把將他拉起,語氣輕鬆地說道,「其實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,也不是不信任你,不過可能是你太累了,當下真看錯了也說不定。你雖剛來本丸不久,除了提升練度之外,還要盡長兄的義務,忙著照顧一大群弟弟,我明白你是求好心切,但太過累著自己也不好,尤其這兩天天氣還很熱,容易中暑。」

  一期一振頓時啞聲,不知該如何應答,想了好一回,才又這麼說道,「但真的是……」

  「畢竟付喪神們的情況也是無奇不有,或許他真開溜了也說不定?不過要是我見到了,會馬上通知你的,」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後站起身來,「你放心吧。」

  審神者離開之前,還再三允諾會多加留意周身的靈力波動與政府資訊,並會謹慎考量,適當地減輕他出陣份量。一期一振雖明白對方是為了自己著想,單純覺得他是太過疲累了,但昨日所見的那把刀,拿下來掂在手裡的沉重,卻也是千真萬確的。

  一期一振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刀架。

  他確信那隱隱發熱的刀拵下頭,有著與他相當的付喪神所在。


  而不知道是基於同伴心理抑或者是為其華美所震懾,往後數日,他仍有意無意地於腦海中描繪出那把雪白太刀的模樣,放不下心的一期一振又悄悄地去了一趟倉庫,然當他打開櫥門時,那把數日不見的刀,卻又完好無缺地出現在刀架上頭。

  一期一振蹲下身來,抹了一把地上的灰,堆積的粉塵染白了他的指尖,他默不作聲地將那些積灰搓散,爾後嚥了一口口水。


  03

  他們看不見它。

  更準確地說,唯有一期一振一個人在的時候,那把刀才會完整地顯現出來。

  基於不想再有勞煩審神者過來看望,後又失敗而返的情況,一期一振前後請了他的兩個弟弟陪同過來,第一個是秋田,第二個則是平野。

  秋田前來的時候,刀架一如既往的毫無異狀,白刀消失得連一點痕跡也沒有,而那孩子的性格天真且大而化之,對於付喪神的靈力感應一事同也相當遲鈍,只當作是探險似的,到處看看後就這麼回去了;然接續陪同的平野卻有所不同,雖然同樣見不到那把刀,但一期一振卻感受到了一股柔和且極其熟悉的氣息,彷彿那把太刀與他倆之間,曾有過什麼難以言明的聯繫。

  剎那間一期一振的耳裡嗡嗡作響,腦海忽有綠草如茵的畫面浮現,蟬吟、鳥鳴,草木與風相互磨蹭的聲音、落雨翻搗泥地的氣味、迴廊上的人影,如同潮水般地將其淹沒,他的呼吸一滯,與平野相繫的右手微微地顫動起來。

  「一期哥,你沒事吧?」

  同他謹慎心細的平野偏過臉龐,擔心地問了一句。

  一期一振搖搖頭,盡量按捺下莫名波動的情緒,勉強笑了一下後回應道,「……或許是這裡太過悶熱了,我們去外頭休息一下吧。」

  然而他知道其中肯定有古怪所在。


  往後一期一振藉著近侍之便,花費了好一段時間在本丸的圖書室裡找尋資料,翻遍了史冊、押形圖錄與其餘相關的刀劍紀載總集,囊括了已顯形與未顯形的,甚至連平日慣例公布的政府通報都一一詳閱,終於在這數量龐大的書海當中,找出了幾筆可循的資訊來。

  一是在某本破舊的古籍上頭找著了近似的形體,押形與他曾碰觸過的刀身幾乎相同,此刀是為平安時代五条國永所造,一名鶴丸,但其餘記載下來的訊息卻十分稀少,只大略得知他曾輾轉安達貞泰、北條貞時之手,歷經霜月騷動,後又待過織田伊達二家,也曾作為神刀供奉,刃生起伏非凡,但描寫到傳予伊達家後,紀錄卻像是斷了一般。

  無論是刀身遭逢不幸燒失毀損,抑或者是於戰時下落不明,這些具有來歷的古刀去處,理應都會續寫進歷史裡頭,然鶴丸國永則無,他的經歷彷彿在住進伊達家後就這麼戛然而止了,且仔細對比其他記錄伊達家歷來傳刀的書籍,卻鮮少見到鶴丸國永的蹤影,只約略尋得幾個五条、竜胆等相關字詞,更仔細一些的內容,就可說是寥寥無幾了。

  而這曾多次易主的記載也與一般名刀不同,竟是沒有將年份記錄下來的寫法,只單單寫了事件與幾句經過,奇怪的是,時當他再次查閱古籍提及刀劍的史料,卻發現僅有鶴丸國永一刀註載得極其潦草,彷彿像是被人塗改過一般。

  ──於伊達家的最末,還留了一處刻意的空白。

  在大致辦認出那把刀可能是五条的鶴丸國永後,一期一振便依循著這個方向繼續探查,以至衍生出了其二。

  他在書庫最裡的底層書架上翻出了一本缺頁的《名寶事典》,攤開一看,被恣意破壞的那一面卻恰巧記載了與鶴丸國永有關的內容。一期一振對此並不陌生,擔任近侍期間,他也曾在審神者的房裡翻閱過不同版本的《名寶事典》,書籍裝幀的方式雖稍有出入,內容卻大致相同,擔以過往曾詳讀過數次《名寶事典》的經歷來說,一期一振能十分肯定的是,他從未見過這把五条的鶴丸國永。

  那這又是從何而來的呢?他詫異地翻到了書底,卻是個比以往曾看過的幾個版本還要更加早的日期,難道是之後發生了什麼,才使得鶴丸國永這把刀的來歷被徹底捨棄,屏除於《名寶事典》之外嗎?

  一期一振低頭細讀起那些殘缺不全的資料,並喃喃自語起來,「明治三十四年霜月,天皇陛下行幸仙台,仙台藩十四代藩主伊達宗基將其……」

  然而到這裡就斷了,再向下的部分又開了個破口,被強硬地撕走了大半。

  那年霜月,究竟發生什麼事了?

  他伸手碰觸那塊人為所致的撕痕,眉心莫名地抽疼起來。

  ◆

  還有很多要修的地方(ˆ﹀ˆ💧)💦
  構思了很久,私設一卡車的一篇

  不知道要分幾篇,姑且分個上好了

  謝謝大家<3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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