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花釀酒

匿名O
大概就只是個不像樣的
無定式隨機搬運。

 
你來人間一趟,你要看看太陽,和你的心上人,一起走在街上。

 

【鶴一期】他方 15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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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5

  「所以?」

  「……所以,我要替他改變這個意外。」

  「鶴丸國永,你瘋了?」長谷部猛地站了起來,「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,這是改變歷史!」

  「我只能說你這傢伙的腦袋真的很死板,」鶴丸對於他的指責顯得相當不以為然,「都到了這個時候,你居然還在想維護歷史的事情。」

  「這是當然,那是我們一直以來都必須做的──」

  「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能改變一些什麼,我們或許就有機會能回到原本的地方去。」見長谷部一時愣怔的神情,鶴丸忍不住笑了,「當然,我不會隨意違背應當發生的歷史,更不會轉動順應歷史上的某一個細小螺絲。我想改變的並不是歷史,而是本來就不該在『粟田口一期』的人生中發生的事。」

  「本來就不該在『粟田口一期』人生中所發生的事?」

  「是,」他點點頭,「就像你說的,重新轉世為人的刀劍們,都有著各自的化名,像是伽羅坊、鶯丸他們,都有『重造』的人間名字,雖然與過去的名字相去不遠,但終究象徵他們變成了『人』,在擁有新名字的開始,便正式擁有了新的人生。」

  「當然一期一振也是,一期轉世成了『粟田口一期』。然而,問題就在於在轉世為人前留存了多少付喪神靈力,因而產生的靈力等差問題。」

  「所以?」

  「就像你說的,在你來到這座小鎮前所遇見的人,基本都是靈感絕緣體,」他接著說,「在僅有部分人保有先前記憶與靈力的情況下,這些人殘存的靈力就變得極其珍稀。外加上他們曾擁有的付喪神身分,更是一個暴露於陽光下的危機。」

  「我能理解你說的意思,但這與一期一振的關係是?」

  「像是鶯丸好了,他感覺的到我們的存在,甚至能看見付喪神的「本體」,然而他卻聽不見我們說話、也看不見我們實際的外型,」鶴丸回想起了頭一回和鶯丸見面的樣子,「但一期一振不同,他既看的見我們的外型,也聽得見我們說話,甚至,能藉由碰觸刀身,供應我部份靈力。」

  「雖然我也不知道他這殘存的強大靈力是自何而來,但這便是他最危險的要素之一。」他語重心長地說,「你想想,一個能與付喪神共享靈力的『普通人』,不成為妖物的目標才奇怪,更何況,他又不是真正的『普通人』,而是曾經的付喪神。」

  「你說有妖怪──還是遡行軍盯上他了?」

  「住在這座小鎮的期間,我和山裡一些傢伙的關係打得還算不錯,我曾仔細確認過,這附近應該是沒有遡行軍存在的。」鶴丸斷定道,「我剛被一期一振釋放出來時,曾發生過一個和山中妖物打交道的事件。那時他們盯上了一期的爺爺,想捉他回去當作祭品,所幸是山中木靈即時通知我和一期,才救回了他的性命。自從那回我和一期一振偕同行動後,他的身分就此敗露,那些傢伙甚至還能說出他是『故太閣的佩刀』,想必他們已經摸透了他的底細。」

  長谷部吃驚地張了張嘴,半晌,才又接續問道:「就算被他們知道了一期一振的身分,那又如何,難道他們真的能做些什麼?」

  「你可別小看那些妖物的執念,為了增加力量,他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。」他語帶嚴肅地說,「更何況,是這樣『珍稀的供品』,你想想,吃了一個殘留付喪神靈力的人類,可以瞬間增加多少年的修為?眼前就有這樣大好的獵物在,他們怎麼可能隨便放手。」

  「人類是非常渺小且脆弱的,」人類不堪一擊的軀體,可與付喪神完全不同,「就像我們抵死也要保護主上一樣,身為人類的他,實在無從抵抗什麼。當年變異的遡行軍們盯上了主上的靈力與肉體,這些精怪也和那些傢伙一樣,同樣覬覦著一期一振的身分與靈力。」

  「同樣是木靈帶給我的消息。近來山中魔物們勢力已較先前壯大了不少,他們的首領本靠著吸收方成形的小精怪們作為力量來源,但因近日力量消散得快,首領早就不滿足於只靠手下奉上的這些小東西填飽肚子,而是想要更美味且得以大幅提升力量的素材──於是他的手下推薦了這樣的一個人,也就是先前發現的一期一振。」

  也就是說──它想把一期一振吞進肚子裡。

  「而一期一振生日前夕,正是他們動作的時機。」

  「他們……」長谷部張了張嘴,「…想殺了一期一振嗎?」

  「我不知道,我也不確定他們會怎麼對待他,」鶴丸輕呼了口氣,「所以我也只能暫時待在這裡,盡我所能阻止一切有可能的危險,靜觀其變。」

  長谷部見他如此堅持的模樣,也不好再繼續勸阻下去,而現今確實也暫時找不到解決的辦法,僅能伺機而行,「我明白了。但在這期間,我還是會繼續尋找其他得以與時之政府聯繫的機會,一旦找到方法,我們就得立即回去。」

  「我知道啦,我也不會一直死皮賴臉的繼續住在這裡的,」就算我再怎麼捨不得,也明白這個道理。鶴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,「至少你現在多了一個人可以商量,不是很好嗎。」

  長谷部皺起眉頭,似是不想承認這件事情,「要是你別這麼煩人的話。」

  「我家一期都沒嫌我煩人。」

  長谷部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。


  * * *


  翌日,鶴丸便正式向一期一振介紹了這位往日的夥伴。

  或許是與鶴丸相處久了看慣各種光怪陸離,對於這位「神秘人士」的到來,一期一振顯得相對輕鬆自在,不一會就進入了狀況,先是招待了長谷部茶點、又慰留對方留下來一起吃飯,顯然不把他當作是來路不明的奇怪傢伙,長谷部對此有些在意又不好意思拒絕,只得每日留下來和他們一塊用餐。

  他與一期一振過去時常因處理文書共事,有時候幾乎一整天都會待在同一個房裡,如今即便還是熟悉的那張臉,但仍覺得有「人」與「他物」的距離──好比現今他與鶴丸其實根本不需要吃飯,在這種狀態下的付喪神理應來說不會有任何飢餓感,但為了配合「人」得填飽肚子的生理習性,他們仍得像現在這樣坐在一塊。過去的他們就與「人」一樣會感到飢餓、困倦與疲憊,會受傷、會生病;如今的他們變回了無形的靈體,再看看「人」的生活與作息,就感覺他們是那樣脆弱且不堪一擊。

  而那些無形的魔物,也能恣意奪走人類的性命。

  「長谷部殿下,不知道飯菜還合您胃口嗎?」

  「啊,」方才仍在想事情的長谷部有些恍神,愣了半晌,後才趕緊說道,「……可以。」

  「好吃就說好吃嘛,」鶴丸滿足地吃著盤裡的飯菜,「一期的手藝很好,是令人訝異的好吃!」

  是很好吃沒錯。長谷部心情複雜的想,甚至就和他過去的手藝一模一樣。

  「您過獎了。」他分別為兩人添了杯茶,「料理的好手藝大多都是爺爺傳授給我的,所以真正厲害的人是爺爺才對,現在他年紀大了,才由我代勞。」

  「一期,你別在意,我這老朋友啊,就是不會讚美人,他只會讚美我們的主上而已。」鶴丸揶揄道。

  「主上?」捕捉到這個關鍵詞,令一期一振忍不住好奇的問。

  聽到這裡,正在喝茶的長谷部差點將嘴裡的茶水全部嗆咳出來。這嗆到他的不是鶴丸揶揄自己的事,而是對方竟如此正大光明的提起過往的事蹟。

  「嗯……是我們以前的主人啦,」鶴丸僅是輕描淡寫地答道,「是個性格很溫和的青年。」

  「別說的那麼簡單,主上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!」長谷部插嘴道,「他有一大堆優點,說也說不完。」

  「……看來長谷部殿下真的很喜歡你們的主上呢。」聽見長谷部的這番發言,至此一期一振也大致能理解鶴丸所說的話了,「不過聽起來,你們口中所說的主上應該是個人類吧?但您與長谷部殿下……應該都說得上是神明大人,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著靈力強大的人類,以至於可以驅使像你們這樣的神明大人嗎?」

  「那樣的人類,在人世間通常被稱呼為『神之子』,有著通常人類所不能擁有的能力,」這正與松花鎮的傳說不謀而合,「但能夠成為我們主人的人類,得擁有超越他人數十倍的強大靈力,更是一般神之子所不能及。」

  「主上就是那樣厲害的人物,他能驅使近百個已存在數百甚至千年的付喪神為他盡心盡力,」長谷部正經地說,「我們信服他、敬愛他,甚至甘願為他犧牲生命。」

  他由心敬佩兩人的無比忠心。然而聽到這裡,一期一振更是好奇,「既然鶴丸殿下與長谷部殿下都這麼敬愛你們的主上,那現在……他到哪裡去了?你們怎麼沒和他在一起?」

  此言一出,鶴丸與長谷部突然雙雙靜默下來,不發一語,那樣的沉默長到一期一振以為自己是問錯話了,道歉正欲出口,卻被鶴丸溫柔的眼神安撫住了焦躁的心。

  「他啊,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吧,」鶴丸微彎著眉眼,像是在回想一件非常久以前的事情。他思索半晌後便垂下眼來,改以凝視茶杯裡的倒影,「那個地方遠到我們沒有辦法跟著他一起去,或許,他也重新變成另外一個模樣了吧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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